Plima_

【社乱】岁时朝暮。

*中年国木田第一视角，我流实力ooc。
*短打，是刀。

二月四日
我再次见到乱步先生的时候，他已经平静了许多。
他被裹在有些不合身的黑西装里，与前来吊唁的客人寒暄，说是寒暄，也只是道一声谢罢了。乱步先生一向讨厌这样应酬的场合。
“啊，国木田。”他很快注意到了一旁的我，扯了扯嘴角——可能是想笑，最终还是没能成功。“请进吧。”
我来此地，参加恩师福泽谕吉的葬礼。

『无疾而终是一种幸运』。
我已经忘记这是谁同我说过的感慨，只隐隐觉得有几分道理。
面对着各种各样威胁的侦探社，作为其一员，寿终正寝似乎显得十分遥远。我曾想过我的末路，最后得出『因为可能性太多，所以放弃思考』这样一个不太严谨的结论。
如此看来，福泽先生无疑是幸运的。

我赶到福泽先生家时，门从里面被反锁了。我不得不踹开了房门，房里乱步先生跪坐在一边，表情无助到像个找不到家的孩子。
社长像是睡着一般，枕在乱步先生膝上，手也被攥着——前些日子那双手还能干脆利落地把我扔出去。
『国木田…』乱步先生也这样低声唤我。
在触及那双绝望的眼瞳时，我全然忘记了要说什么，站在门边，不知所措地看着乱步先生痛哭出声。
社长是最看不得乱步先生哭泣的人——只是他已经无法回应，无法像平时一样笨拙地安慰这个陪伴了他大半生的人，永远，永远的睡去了。
『无疾而终是一种幸运。』
我又想起这句话，却也突然开始怀疑它的正确性了。

我无法和别人解释福泽先生和乱步先生的关系。
在我看来，他们是同事，是伴侣，是亲人。乱步先生被惯成了这副长不大的模样，有一大半归因于福泽先生。
手臂上抓痕还在隐隐作痛，我不便描述我联系殡仪馆时乱步先生失态的模样，他试图扔掉我的手机，仿佛失去一切般的绝望。
而现在我看着乱步先生穿着不合身的西装，说着不擅长的寒暄，撑着不自然的笑容——一夜之间——强迫自己长大。
这话听起来有些奇怪。乱步先生长我六岁，年已不惑，我却说他正在试着让自己长大。
毕竟只要福泽先生还在的话，乱步先生永远还是那个十四岁的任性少年吧。

二月六日
无论如何，日子总要过下去，要面对永无止尽的工作，要收拾永无止尽的烂摊子。
乱步先生拒绝接任下一任社长的位置，这多少让我有些意外。当然，说『始料未及』，倒有些夸张了。
他一夜未眠——这是没有超推理的我也能很快推理的结论。换回常服的乱步先生像平常一样躺在沙发上，和我说，我才不要当社长，国木田。
“侦探社需要您的指导。”我试着劝说，“『超推理』——”
“你还不明白吗？”他打断我的话，“我已经没有异能力了，国木田。”
这般的坦率让我愣神许久。乱步先生从来不愿承认社长骗他这个事实，从少年到如今的中年一直如此。如果要说什么是我『始料未及』的，大概就是这迟了近三十年的坦率吧。
“当初我并不介意年龄这样的事情——因为我想，我们是在与他人战斗啊，那死亡也不是什么遥不可及的事情。”
“我们的人生将一起被夺走。”
我无法看清帽檐下乱步先生的表情，不擅长说漂亮话的我再一次手足无措了，我知道乱步先生现在很难过——糟糕的是福泽老师并没有教我要怎么去安慰乱步先生。
这大概是老师所擅长，而没有传授于我的，唯一的事情了。
乱步先生是老师唯一的自私点。

『无疾而终是一种幸运』——
现在我可以确定，这句话的可信度并没有那么高。

end。

写在后面：
这个梗是好久以前就攒的了哈哈哈，临到头突发奇想写写别人眼里的社乱→其实就是我眼里的啦【…】
至于国木田是怎么知道这个噩耗的【…】就当福至心灵吧【短打懒得圆.jpg】
对长大的乱步情有独钟【…】其实就是太过伤心之后的麻木吧。
无疾而终的话，连怨恨都找不到对象呢。